何昊宇似乎没受到影响，继续瞄准，打出了第二枪。
“砰！”
“一号靶，三环！”
“砰！”
“一号靶，四环！”
“砰！”
“一号靶，三环！”
“砰！”
“一号靶，脱靶！”
当五发子弹全部打完，报靶员用一种古怪的语气报出了最终成绩。
“一号靶位，何昊宇，合计，十环！”
十环！
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，在整个靶场上炸响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五发子弹，打了十环，还有两发脱靶。
这成绩，连新兵营里刚摸枪的菜鸟都不如，简直是烂出了天际。
一班的士兵们个个面如死灰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他们的总成绩被何昊宇一个人拉到了谷底。
最终平均成绩只有三十二环，勉强及格，全连垫底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二班那边，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声响了起来。
卫洲更是笑得前仰后合，他走到何昊宇身边。
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：“新兵，跑步厉害，不代表枪法就厉害。”
“部队，是靠枪杆子说话的，懂吗？”
这嘲讽，毫不掩饰。
连长秦赫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。
他走到靶位前，亲自确认了一下成绩。
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何昊宇，心里充满了纳闷。
不对劲。
一个能打破全团八公里越野记录的人。
身体控制能力、协调性、耐力都应该是顶级的。
这样的人，怎么可能打出十环这种离谱的成绩？
就算是第一次实弹射击，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。
秦赫百思不得其解。
但他毕竟是连长，不能让一个新兵在所有人面前太过难堪。
他走上前，重重地拍了拍何昊宇的肩膀。
“别灰心，第一次打靶，紧张是难免的。”
秦赫的声音沉稳有力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“射击这个东西，没什么捷径，就是靠练。”
“回去以后多练练据枪，多找找感觉，下次会好的。”
秦赫的安慰，并没有让一班的士兵们脸色好看到哪里去。
事实摆在眼前，成绩不会说谎。
全连垫底的耻辱，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何昊宇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。
仿佛刚才打出十环的人不是他。
他默默地退回到队伍里，没有解释，也没有辩解。
这种平静，在一班其他人看来，成了麻木和不以为然。
巴图的嘴唇动了动。
最终还是一声叹息，什么都没说。
耿辰更是用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。
满脸的懊恼和不甘。
靶场上的射击还在继续。
其他班级的士兵们陆续上场。
枪声此起彼伏，报靶员的声音不断响起。
“三班平均成绩，三十八环！”
“四班平均成绩，三十九环！”
成绩有好有坏。
但再也没有出现像何昊宇这样离谱的成绩。
最差的一个新兵，五发子弹也打出了二十多环。
这让何昊宇的十环，显得更加刺眼，更加可笑。
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，在整个射击场上飞快地传播开来。
“听说了吗？一班那个破纪录的何昊宇，打靶只打了十环！”
“十环？你没开玩笑吧？五发子弹啊！”
“千真万确！还有两发脱靶呢，报靶员都快不会报了。”
“我的天，这真是……跑步的飞毛腿，射击的睁眼瞎啊。”
议论声无处不在，一道道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一班的队列。
那些目光里，有好奇，有惊讶，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。
尤其是二班的士兵们，更是将这种幸灾乐祸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卫洲成了最忙碌的人。
他端着自己的枪，在各个班级的休息区来回穿梭。
他逢人就“谦虚”地请教枪法，但话里话外都离不开何昊宇。
“哎，王班长，你们班成绩不错啊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碰到什么特殊情况。”
“比如一个兵，五发子弹，打出十环这种。”
“真是奇闻啊，我们连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。”
他声音不大不小。
却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每当这时，他都会装作不经意地瞥一眼不远处沉默的何昊宇。
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。
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。
他要让何昊宇那个五公里越野记录的光环，被十环的耻辱彻底掩盖。
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，这个所谓的天才，不过是个偏科严重的瘸子。
在部队里，枪法不行，就是最大的笑话。
卫洲的所作所为，一班的士兵们都看在眼里，气得牙痒痒。
几个脾气火爆的士兵，拳头都捏紧了。
要不是巴图死死按住，恐怕早就冲上去了。
“别冲动！这是在靶场！”
巴图低声喝道。
“可那孙子也太欺负人了！”
一个士兵咬着牙说。
“欺负人又怎么样？”
“我们成绩差是事实！”
巴图的话像一盆冷水，浇灭了众人的怒火。
是啊，事实如此，你拿什么去反驳？
一班的士气，跌落到了冰点。
而另一边，卫洲享受着众人的追捧。
“卫洲，你那五十环也太牛了！”
“是啊，到目前为止，全连就你一个满环，不愧是咱们连的神枪手！”
“枪法太稳了，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。”
赞美声不绝于耳。
卫洲挺着胸膛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。
他觉得今天是他入伍以来最高光的一天。
不仅自己打出了唯一的满环。
还亲眼见证了死对头何昊宇摔了个狗啃泥。
这种双倍的快乐，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。
时间缓缓流逝，最后一个班级也完成了射击。
全连的实弹打靶训练，正式宣告结束。
秦赫让各班带回，在靶场前的空地上集合。
所有人都站得笔直，但气氛却截然不同。
二班昂首挺胸，意气风发。
一班则个个垂头丧气，像斗败的公鸡。
秦赫的目光扫过全连，脸色严肃。
“今天的打靶成绩，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了。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上回响。
“有的班级表现优异，比如二班，平均成绩四十二环，全连第一！”
他看向二班的方向，点了点头。
二班的士兵们腰杆挺得更直了。
“有的班级，表现就差强人意了。”
秦赫的目光，缓缓移向了一班。
一班的士兵们，头垂得更低了。
“尤其是个别同志，打出的成绩，简直是在开玩笑！”
秦赫的声音陡然提高，带着明显的怒意。
哪怕是新兵，但在众人面前该批评还是得批评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。
他们知道，连长要开始点名了。
“何昊宇！”
秦赫的声音如同炸雷。
“到！”
何昊宇出列，声音依旧平静。
秦赫死死地盯着他，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解。
他想从何昊宇的脸上，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羞愧或者紧张。
但是他失望了。
何昊宇的表情，平静得就像一潭深水，看不出任何波澜。
这让秦赫心里的火气更盛。
是不在乎？
还是压根就没当回事？
“你的成绩，十环！全连最低！”
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秦赫质问道。
“报告连长，知道。”
何昊宇回答。
“知道你还打出这个成绩？”
“你把我们连的实弹打靶当成什么了？过家家吗？”
秦赫的声音越来越大，严厉的训斥让整个靶场鸦雀无声。
一班的士兵们，心都揪紧了。
卫洲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出戏码。
训吧，骂吧，骂得越狠越好！